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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便是酒高了 茶深了
[來源:www.o4l6k.com]
[作者:網(wǎng)站建設(shè)]
[日期:15-02-28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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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含陰籠霧的日子里,有一間干凈的小屋,小屋里有扇稍大些的窗子,窗子里有不大聒噪的風(fēng)景,便可以談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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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要的不多:壁龕里按季節(jié)插的花只是一朵,不是一束;只是含苞未吐的一朵,不是瓣舞香烈的一束;只是純白的一朵,不是色鬧彩喧的一束。
茶要的不濃:備茶的女人素面青衣,長長的頭發(fā)用同樣青色的布帶低低地系了,寬寬地覆了一肩,眉宇間的淺笑淡怨如陰天、如霧氣、如茶盞里盤旋而上的青煙、如吹入窗來的帶地氣的風(fēng)、如門外欲侵階入室的蒼苔。
茶要的不亂:聽一個老茶工講,最好的茶葉要在含陰籠霧的天氣里,由未解人事的女孩子光了腳上茶山上去采;采的時候不用手,要用口。不能用牙,要用唇去含下茶樹上剛吐出的嫩芽。
茶要的不煩:茶本含堿,本可以清污去垢,而在這樣的小屋里飲這樣一杯茶,人會明白什么叫清樂忘憂,會明白有種溶劑可以溶解心情,可以消化生活。
只要茶的神在,也不一定要這么多形式。
比如心里有件大些的事,一通電話,便會有三、倆個平日里也不甚走動的朋友把小屋填滿,一杯茶后,我們便是飽食終日,無所用心,所以來談?wù)勂宓纳裣?,屋頂上的天空或是屋門外的世間便是我們著子的棋盤。
待茶漸無味,天漸泛白,心里的事情便已被分析得透徹,一個近乎完美的計(jì)劃便已成型。走出屋子,這盤棋一定會下得很精彩。
再比如,心里實(shí)在不自在,七個號碼接通那個女孩:“心里煩,來喝杯茶,聊聊好嗎?”如果人是長在時間里的樹,如果認(rèn)識的朋友經(jīng)過的事是樹上的葉子,她和我之間有過的點(diǎn)點(diǎn)滴滴的小事,說過的云飛雪落不經(jīng)意卻記得的話便是茶;這個時候,你我之間不屬于尷尬的沉默便是泡茶的水了。
話不會很多,聲調(diào)也不會很高,我可以慢慢地談我所體會到的一切精致包括對她的相思,而不會被她笑成虛偽。
這茶也可以一個人喝 “寒夜兀坐,幽人首務(wù)”,自古以來,一個人喝茶是做個好學(xué)生的基本功。一杯泛青的茶一卷發(fā)黃的史書,便可以品出志士的介然守節(jié),奸尤的驕恣奢僭,便可以體會秦風(fēng)漢骨,魏晉風(fēng)流。不用如孔丘臨川,看著茶杯中水波不興,你也可以感知時光流轉(zhuǎn),也可以慨嘆:“逝者如斯夫!”
酒?是另一種生活
陽光亮麗,天氣好得讓人想唱想跳想和小姑娘打情罵俏想跟老大媽們打架罵街。小酒館不用很堂皇,甚至不用很干凈,但是老板娘一定要漂亮一定要解風(fēng)情,至少在飽暖之后能讓你想起些什么。
“壚邊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”,發(fā)髻要挽得一絲不亂梳得油光水滑,衣服要穿得不松不緊,至少在合適的角度可以看見些山水。菜的量很足,酒的勁很大,窗外的人很吵,偶爾閃過的花裙倩影可以為之盡一大杯。
人很多,店很亂,如果喝多了吐出些什么沒人會厭惡,如果用指甲清清牙縫或是很響地打打飽嗝沒人會在意。
這樣的時候,最好有朋友,可以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,憧憬著將來可以一起大分金分騙來的小姑娘。高漸離是酒保,樊噲是屠夫,劉邦是小官吏,劉備是小業(yè)主,朱元璋是野廟里的花和尚,努爾哈赤是林子里的殘匪頭目。
杯中無日月,壺中有乾坤,我們可以煮酒論英雄,說“兒須成名酒須醉”??粗巴獾乃诐h,想起自己的老板,想起小報(bào)里的名流,“唉,世無英雄,方使豎子成名!”看著窗外的丑婦,說起辦公室滿臉舊社會的女孩,說起黃色邊緣上的雜志封面,“唉,世無美人,方使豎子得寵!”
這樣的時候,也可以和自己的老婆喝。有些女人是天生的政治家,有些女人是天生的酒鬼,只是這兩種才能很少能在這個男人統(tǒng)治的世界里表現(xiàn)。酒能讓女人更美,能讓她頰上的桃紅更濃;酒能讓女人更動人,能讓他忘記假裝害羞,可以聽你講能讓和尚對著觀音念不了經(jīng)的黃故事,而不覺得你如何下流。
這樣的時候,也不妨一個人干三大杯,唱“把酒當(dāng)歌,人生幾何”,撿幾個自己賠得起的杯子摔摔。
同?卻不同
都是生活,即使相差再遠(yuǎn),也有相通的地方。
酒是火做的水,茶是土做的水。
籌桄之后,人散夜闌燈盡羹殘,土克火,酒病酒傷可以用杯清茶來治;茶喝多了,君子之間淡如水,可以在酒里體會一下小人之間的溫暖以及市井里不精致卻扎實(shí)親切的活法。
酒要喝陳,只能和你喝一兩回的男人是不能以性命相托的酒肉朋友。茶要喝新,人不該太清醒,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,不必反復(fù)咀嚼。
酒高了,可以有難得的放縱,可以上天摘星,下海攬?jiān)?;茶深了,可以有淚在臉上靜靜地流,可以享受一種情感叫孤獨(dú)。
不是冤家不聚頭,說不盡的茶與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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